他们一定会没事的,狄芭这么告诉自己,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。
伪伦敦会通过考验的。不管是什么问题,先知教授一定能够解决。或许是我自己想错了,其实一点事都没有。反正,先知教授一定有办法。
可是,当她这么想的时候,她总是不禁想起他们把史瓦纪和预言搞错的事。她忍不住想起先知教授掌握的预言,竟然错得如此离谱。
可是,她心想,他们应该学乖了吧,以后一定会更仔细。
伪伦敦总该自己照顾自己吧。她又不是什么史瓦纪,不过是个路人罢了。就算发生什么事,她这个路人怎么可能帮得上忙?
一定会没事的,她心想,你不也见识过破伞先生、琼斯、桶者有多厉害吗?
可是,她总是没办法百分之百说服自己。
而且……她发现自己又在想,不禁对自己感到有点羞愧。因为她脑袋里想的是,而且,就算发生什么惨剧,也不关你的事。
“小札,”狄芭说,“我必须问你一件事。”“如果遇到下列情况,你会怎么做?你知道某地即将发生一件惨剧,可是那里的人都浑然不觉,还以为要碰上什么好事了,偏偏你又知道事情不是那样,可惜你知道归知道,却又不能百分之百确定,况且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,就算传信给他们也无法收到响应,所以也无从得知他们到底有没有收到……”
狄芭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终于戛然而止,脑中一切豁然开朗。
“狄芭,”札娜说,“我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……”
札娜走开了,还困惑地回头望着狄芭。狄芭还在她眼底看见一丝恐惧。
就在那个时候,她才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了。虽然她和她朋友现在一切无恙,她却狠不下心对伪伦敦可能遭遇的危机不理不睬。她必须设法把捎信过去,但她可以想象到其中困难重重。
狄芭考虑弄个瓶中信往下水道丢,也思索过该在信封上写什么,才能让信穿过奇空。但不论怎么尝试,她都没办法知道信息是否真能传达过去,但她必须确定这件事。
狄芭得出这个结论后大为兴奋,她倒是没想到会这样。虽然伪伦敦那里肯定发生一些状况,但她对自己的发现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兴致勃勃:她必须回伪伦敦。
所以,现在的问题变成:该怎么回去伪伦敦。
狄芭不断跟自己说:就算可以回去,她也不要回去。但她无法自欺欺人。
试了很多方法后,狄芭回到了那个社区深处的地下室。但这一次,就算她转动那只巨大的转轮,伦敦还是没有退去。因此,她必须寻找别的方法。
狄芭走过好几座桥,一直专注地盯着另一端看,看桥会不会通往伪伦敦的某个角落。一点都没有用。
她寻找暗门。她闭上眼睛、用力许愿。她垫起脚尖、敲敲鞋跟。她推推爸妈衣橱的底部——但全都没有用。
那边不知怎么样了?狄芭心想。
绝望之下,她写信给唯一一个她知道跟伪伦敦有关的人──下院议员
伊丽莎白· 罗丽。她知道信会有许多秘书和助理经手,所以把内容写得模棱两可。
亲爱的罗丽部长,
您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。我知道您去过一个既像伦敦,又“不”像伦敦的地方。我想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,也看得出来我不是在胡言乱语。我写信给您,是因为我认为您应该比我更有办法回去那里,而且,我认为那地方可能有麻烦了。您应该知道那个抵抗“抽烟大王”的计划——我说的是谁您应该心中有数——我认为出面帮忙的那人八成是个冒牌货,是个卧底。您知道,我说的这个人“不太安稳”(狄芭对这个双关语颇为得意)。
若您能亲自去那里一趟、或派人过去,我认为您应该睁大眼瞧瞧,
看他到底有没有跟他说的一样在帮忙。不然,我们的朋友可能会有危险。谢谢一个朋友